陳衍、吳徵、張大千、程頌萬題跋於裱邊

款識：
扈南龍華有泉漳中學。丹初先生來長斯校兩年矣。頃將別去，告
余曰：龍華舊夢，付諸雲烟，君精繢事，又辱厚愛，請作雲龍
圖，用（「聊」字點去）志鱗爪。願郊為龍，身為雲，某固未敢自擬
東野，甚望先生之為昌黎也云。余愛其語隽，潑墨成之，並錄原
文補隙。
玄默涒灘壯月雨霽。王師子寫於墨稼廬。

題跋（裱邊）：
〈陳衍〉
丹初宗世講訪余吳門出示友王君所畫雲龍圖屬題。余以為龍神
物，世不知其真相，而世間聚散離居之境，在天者無如雲龍，在
地者無如萍水，特質言之，則若萍水高言之，則曰雲龍耳。余與
丹初近年離居蓋已數數。余老矣，後此未知何如，故題新圖，不
禁撿昔思來之感云。歲在玄默涒灘展重陽。七十七叟衍書於燕子
橋康廬。
〈吳徵〉
噓氣成雲，其斯之謂歟。
丹初我兄由普陀洛迦山轉颿吳下，訪余於袌鋗廬，話舊之餘出其
友人王君所作雲龍圖見示，因援筆書此，亦以志鴻爪云耳。
壬申九月二十有一日。鷺絲灣人吳徵。
〈張大千〉
丹初老兄將歸八閩，持此囑題。予與師子相交數年，但知其花鳥
功力精深，非時史所可及，不知畫龍乃古樸，神似周潯，信乎賢
者，無所不能也。
壬申九月二十五日。蜀人張大千。
〈程頌萬〉
狂歌東渡十三回，僊島茫茫大霧開；知有魚龍妒才子，沼舷都為
聽詩來。舊題易實父渡海圖。壬申九下澣，適丹初仁兄過滬。持
此屬題，特錄以送君別還廈門。十髮居士頌萬。

鈐印：
〈王〉 「王師子」。
〈陳〉 「衍」。
〈吳〉 「袌鋗居士」。
〈張〉 「張季」。
〈程〉 「程頌萬印」。

上款：「丹初」即陳桂琛（1888-1944），著名教育家。字丹初，號
漱石，別署靖山小隱，生於廈門。一九一六年創辦「勵志學校」，
為福建省第一所女子學校。三一年到上海任漳泉中學校長、教育
會評議等職。陳氏工詩詞、善書畫篆刻，與于右任、張大千、弘
一、章太炎等過從甚密。抗戰時旅居菲律賓，任宿霧中學、古達
摩島中華中學教員。其間寫下不少抗日詩詞。四一年太平洋戰爭
爆發，避居深山中，四四年被日寇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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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陳衍（1856-1937），民國時期著名詩人。字叔伊，號石遺。福
建侯官（今福州市）人。曾為台灣巡撫劉銘傳、湖廣總督張之洞幕
僚。
程頌萬（1865-1932），字子大，一字鹿川，號十髮居士。湖南甯鄉
人。清末民初人。喜研詞章，但屢試未第。為張之洞、張百熙所
倚重。曾充湖廣撫署文案。晚年寓居上海，與陳夔龍、陳曾壽、
陳三立、夏敬觀、朱祖謀等往來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