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識無極ZAO 55（右下）ZAO Wou-Ki Quand il fait beau 1955（畫背）

私人藏家直接得自藝術家本人
紐約，蘇富比，2008年3月17日，拍品編號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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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年代初，趙無極多次受邀在歐美多個城市舉行畫廊個展，1954年，美國辛辛那提美術館為其舉行首個回顧展，同年，紐約《生活》雜誌大篇幅地介紹他的作品，譽他為轟動西方藝壇的東方畫家。在國際畫壇崛起之際，趙無極的創作正經歷一個蛻變過程：過往以簡約線條勾勒的靜物與風景，因克利的啟發而變成融匯表象和抽象的元素組合，畫風充滿童趣和詩性；然而當這一切逐漸成為了創意的束縛，趙無極的創作再次迎來一個決定性的轉折，具象的描寫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文字卻不可言喻的符號，成就一種揉合東方書道的嶄新藝術表現──是為「甲骨文時期」之始，1955年作的《晴空萬里》（拍品編號 1033）即為該時期的早期代表作。 相異於同期作品沉鬱、克制的主調色系，本拍品在用色上明顯更為大膽，配合藝術家親自在畫背後以法文題上的名字「Quand il fait beau」，絢麗明亮的色彩點綴與交錯，猶如在麗日當空之中灑上漫天閃爍星塵，晝夜不分，多層次的金黃色澤散發讓人難以抗拒的靈光，給予畫面與眾不同的壯麗觀感。《晴空萬里》屬甲骨文系列的早期作品，線條依然是書法底蘊深厚的趙無極所重視的繪畫要素，但其所呈現的形態已不再是克利的複製、西方的模仿，而是追溯至中華文化之初，帶有抽象性的象形文字，以及當中的宇宙觀與意境。趙無極不僅止於擷取中國傳統文字之表形，更是將當中的意蕴和氣韻轉化為一種富現代性的抽象詞彙，特殊的藝術表現使其在眾多受書法啟發的西方藝術家之中卓絕而立。在《晴空萬里》中，原本古樸神秘的甲骨文，經過趙無極於的重新傳譯，反而帶著幾分俏皮之感，風格與超現實主義大師米羅充滿隱喻和幽默的表達方式不謀而合；據文獻所記載，二人於五〇年代已建立友好關係，因此他們在創作上的互相呼應亦非絕對的巧合。

趙無極的音樂造詣深厚，作畫時亦經常以樂曲為伴；《晴空萬里》極富音樂的質感，繼承克利時期的創作特色，其構圖無單一重心，如像音符的形體向著四周的空間傾瀉和流動，其起伏多變的韻律在畫布上編成一首自由輕盈的心靈樂章，反映藝術家在創作當下的樂觀思緒。趙無極透過色彩的和諧，以及符號的佈局，探索繪畫對視覺以外的感官衝擊，激發觀者更豐富的想像，如法國華裔作家程抱一所評：「趙無極在作畫時，在交織、組合之餘，常會將畫面一些潛在之呼吸之處，以細緻之筆法與線條巧妙勾出，使觀者看來，似乎在百聲交響之際，間或聽到單弦、單管之清音…」《晴空萬里》的作品標題雖含明確的敍事成份，但其畫面所指涉的意涵，已超越單純的具象理解，其詩、畫、韻皆備的創意為同系列中的至高體現，實為珍藏趙無極甲骨文精品之不二之選。



註：此作將收錄於由梵思娃·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